窸窣——
李宁将身上一部分的黑色粘稠液体拍掉，瞥了眼地上的两根烧焦的人棍，淡淡道：“让恶灵闻风丧胆的秽也不过如此。”
“你…你这人…你怎么可以…怎么可能……”芸香断断续续的说着，已经被这一幕搞的语无伦次。
“别说我了，还是来说说你吧。为什么都成为恶灵，可却仍然保持人的意识。”李宁却一甩左手，转过身来盯着它看。
“我也不知道，事实上怎么成为恶灵也一直都很疑惑。”芸香不敢看他那明亮的眼眸，低着头，细声回答。
“哦？你的意思是说你在完全不清楚的情况下成为恶灵？那你知道自己死了吗？”李宁闻言右眉一挑，有些惊讶。
“可能…似乎…应该是……”芸香歪着脑袋，用力的思索，可脑子仿佛被什么堵住，不通畅，就是想不起来。
“算了，等你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再说吧。”李宁见它这一次不像是装出来的，便摆了摆右手，安抚道。
“谢谢你……”芸香苍白的左手揉了揉脑袋，冲着他点下头。
“那你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吗？恶灵寄宿在镜世界当中但是可以通过灵器离开这个世界！”李宁凝视着它，复又问道。
“不可以，我尝试过很多的办法，完全无法离开，看来你的理解有误。”芸香用力的摇了摇头。
“难道和孙银不一样？这就有点意思了啊！”李宁也只是按照之前遇到的情况推测而已，不是这样，也没太失望。
“在镜世界当中，其实除去恶灵外，还有许多古怪的东西。你刚才看到可以分裂，并且很难杀死的秽就是其中之一。”芸香冲着他用左手招了招，示意赶紧回来关门。
“我和你不一样。你想继续待在里面可以，但我必须四处走一走逛一逛。”李宁见状却摇了摇头，果断拒绝。
“你疯了吗？我说过了这里面很危险的！”芸香一听顿时急了。
“是吗？或许吧！”李宁瞥了眼人棍秽，不置可否的耸耸肩。
“呃——这么跟你说吧！”芸香思来想去忽然一拍额头。
“说啊！”李宁面无表情的看着它。
“把镜世界比喻成森林，我们恶灵是这里面吃草的动物，秽是捕食者。然而，除了这些之外，还时常会有猎人带着自己的猎犬过来狩猎。”芸香表情格外严肃。
“这个比喻还行，也就是说。虽然你们恶灵寄宿在镜世界，可实际上你们竟然是这里面的低层存在。”李宁大概了解它是什么意思，推断道。
“对对对，你可以这样理解。因此，虽然你可以不惧怕秽，但是还有岁，还有猎犬和猎人，甚至还有更为可怕的古老存在。”芸香点头如捣蒜，十分赞同。
“古老存在？你知道是什么吗？”李宁讶然的问。
“它们是镜世界的第一批诞生者，虽然数量稀少，但是更加可怕。我们这些包括岁在内，其实都是它豢养的玩具罢了。”芸香回想着，神情时而展露出惊惧。
“形状呢？是人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李宁听得一头雾水，但可以感觉这东西应该和镜世界有极大的关系。
“没谁知道它们是什么模样，但就是让我们恐惧，似乎来自于本能。”芸香微微摆动着小脑袋，颤声道。
“是你还不了解，还是你们这些灵对此都是这样？”李宁对此越发好奇了。
“我才刚进来没多久，如果你可以找到古老的岁，或许能够知道的更多。”芸香思来想去回答道。
“豢养恶灵和岁？这不就是乔飞干的事吗？”李宁听完脑子里瞬间浮现出来对方的鬼脸。
难道，芸香这个恶灵口中古老的存在，其实就是来自于外界的灵者。
但是他们通过什么手段将这些恶灵之类的东西豢养起来，当做玩具或者宠物。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可以解释的通。
不过具体如何。
还得继续发掘才知道结果。
当时，他清楚的记得乔飞曾经说过，想要找到他的话，在镜世界中。
可如今自己已经来到镜世界，但也没有看到他在哪。
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很值得思考。
“说了这么多，如果你还要出去的话，那我没办法阻拦，希望你不会死掉。”芸香咬着嘴唇缓缓的退入门后的黑暗当中，惨白的面容若隐若现。
“这只秽已经被杀，你待在里面应该很安全，我走了。”李宁点下头，毫不犹豫的跨出客栈的门槛，走到外面。
“喂…你…你还真…真出去啊！”芸香傻眼了。
“你自己保重吧！”李宁头也不回的摆了摆右手。
可是没走几步，背后阴寒之气加重。
他脚步为之一顿，脑袋朝着右边缓缓转动。
余光朝着身后一瞥。
就看到芸香那惨白的鬼脸和布满血丝的瞳孔。
不过此刻正有些尴尬的趴在他背上看着自己。
“那个…我…我决定陪你走走…呵呵呵……”芸香干笑着做出解释。
“那么请你下来可以吗？我不想一直背着一块冰！”李宁白了她一眼，嘴角不断抽搐。
虽然阴寒之气不能对自己产生任何的印象。
但背着一个女恶灵，总感觉怪怪的。
就跟猪八戒背媳妇似得。
呸！
本帮主才不是猪八戒！
“我怕！”芸香做出一副柔弱少女的模样，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眼睛似乎在流血。
“你这副模样我都怕！”李宁认真道。
“你…哼…坏人！”芸香气得冷哼一声双手一推他的肩膀，身子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你是戏精吗？戏这么多！”李宁有些无语了。
自己可是什么都没做。
结果人渣坏人什么的都出来了。
这也太扯淡了。
“哼——”芸香又冷哼一声，傲娇的扭过脸去，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你开心就好。”李宁忍不住摇了摇头，索性不再搭理它，踩着台阶往下来到街道上。
在街道的中间。
他驻足而立。
微微抬起头，扫视着前后左右还有头顶上方。
此处，赫然就是燕飞镇，只不过是除去自己之外没有任何活人的燕飞镇。
有的，只是背后跟屁虫似得恶灵，还有已经变成人棍倒在地上的秽。
是一个极其阴暗的世界。
左右两侧寂静无声。
家家户户房门都是紧闭的。
一丁点的亮光都没有。
显得死寂无声。
那束光仍然落在自己的身上。
只不过比起房间里。
在外面给人的感觉似乎衰弱不少。
显得朦胧。
“你在看什么？”芸香见他又不走了，忽然问道。
“看到光了吗？”李宁瞥了她一眼。
“光？什么光？我怎么没看到啊！”芸香诧异的扫视着四周，最后诧异的摇了摇头。
“看不到吗？那算了吧！”李宁并没有深究的打算。
或许。
就因为自己是活人。
所以才会出现这道光。
也不知道是在凸显自己。
还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
“接下来你准备去哪？”芸香歪着脑袋好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