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在。”燕以清背着她,湿透的衣衫根本挡不住什么,他清晰的感觉到了她的异样,低声安抚了一句,目光一扫,往不远处的山麓掠去。

不过,他并没有进入山麓,而是绕了过去,朝着旁边的杂草众冲去。

那杂草众看起来,没有遮挡,一眼看去,都没有藏身的地方。

燕以清停在了靠路边的地方,身形灵活的绕过了一些草,轻巧的藏了进去,蹲了下去:“可有驱虫蚁的药?”

“有。”杨月浅想站起来,便被他迅速按动,只好靠着下来,从葫内天地取出一包药交给他。

“待在这儿别动。”

燕以清瞧了瞧四下,叮嘱了一声,孤身跃了出去,在几个地方连续的散了药,这才回来,背上她进了山麓。

“刚刚做了什么?”杨月浅本以为他是想带她藏在那儿,却没想到,他只是在那儿停留了一下马上离开,一时不由好奇。

“驱虫。”燕以清也不隐瞒,“徐亦霈疑心重,又有他发现我衣服的事在先,他一定会认为,我不会进山,而是藏在能一眼看穿的杂草丛里,一会儿,他们一定会仔细搜查那边,而你又懂药,藏身在那种地方肯定会保护自己,驱开各种虫蚁。”

“按你这么说,他发现虫蚁的异样,一定会转回来查山麓中有没有人。”杨月浅听明白了,不由皱了皱眉。

“所以,我们留些痕迹,回河边,顺着河岸走。”燕以清轻笑,脚下不停。

杨月浅一时摸不到他的心思,扭头见徐亦霈那些人果然被他调开,心里一松,便也不再多问,俯在他背上由着他带她各处乱窜。

但很快,她就发现,他的乱窜其实都是有用意的。

渐渐的,徐亦霈的人也越来越远。

黎明前的天,一贯漆黑如墨。

杨月浅和燕以清的视线却不受影响。

当天空泛起一抹鱼肚白,燕以清已经带着她,离开了那河岸,翻过了一座小山,遁入群山中。

“就在这儿歇会儿,一时半会儿,他们找不到这儿。”燕以清找了一个山洞,才将她放了下来,抬手拭去了额上的汗水。

奔跑了这么久,除了额上有细汗,他的气息竟也只是微喘。

这个发现,让他更觉得她那葫内天地的神奇。

“你还好吧?”杨月浅坐下,侧眸瞧着他,有些愧疚。

要是他一个人,也用不着这么累。

“心疼我了?”燕以清转了过来,冲着她咧嘴直乐。

“”杨月浅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好好说话,再这样,我真不理你了。”

这人,还是堂堂侯爷呢,竟这样的没皮没脸。

“是是是,好好说话。”燕以清顺着她的话点头,睨着她的眼中笑意却更浓,“你不是心疼我,你是舍不得我。”

“喂!”杨月浅气恼的瞪大眼睛。

“我出去找些干草,再做些布置,你一个人在这儿怕不怕?”燕以清却一本正经的转移了话题,“你身上的衣服也得换换,再穿下去就要生病了。”

说着,便站了起来。

身上的女装因为浸泡过水,又折腾了这么久,皱得不成样子了。

可穿在他身上,偏偏还给人一种,不拘一格的洒脱感觉。

“我又不是孩子不怕。”杨月浅四下看了看,有些底气不足的摇头。

她其实还是有些不敢的。

在这样的山洞里,她曾经亲眼看过徐亦霈杀人夺宝。

那一幕的恐怖,整整困扰了她大半个月的夜晚。

那时,徐亦霈夜夜陪着她说话,哄着她开心,也正是那段日子,她才真正的依赖上了他,从而有了后来那么凄凉的下场。

“真不怕?”燕以清看到她四下游离的眸,弯腰凑了过去。

“说了不怕就不怕。”杨月浅有些羞恼。

“我走不远,真怕了就叫我。”燕以清笑了笑,叮嘱了一句,转身出去。

他还得去布置一下,她就算怕,也只能先狠狠心。

杨月浅独自坐在山洞里,虽然不像之前在密室那样失控,但,也是后背发寒,手脚冰冷。

好一会儿,她才咬了牙站起身,先在这山洞里晒了一圈防虫蚁的药,做了保护,这才退到角落,拿出葫内天地里的另一趟衣裳换上。

葫内天地里,淡蓝色的雾似乎散了不少。

只是,却还不能进去。

杨月浅叹了口气,放弃试验将衣服放回去的想法,动手清理了一下附近一块地方。

做完了这些,又没了事情可做。

她只好坐了回去,也不敢靠着墙壁,盘腿坐在干净的地方。

这一坐下,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再次袭来。

“还好吧?”这时,燕以清抱着一捆柴回来了。

杨月浅抬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进来,那种感觉瞬间散去,只片刻就消失殆尽,她顿了顿,才应了一声:“没事。”

“他比我想像的要厉害,已经往这边来了。”燕以清将柴禾放到空地上,回到洞门口摆弄了好一会儿,这才拍了拍手回到她身边,“若是这样都瞒不过他,今天我们俩只能和他硬碰硬了,这样,你也不怕?”

“”杨月浅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他暂时还不会要我的命,要真避不开,你可以先走。”

“小浅儿。”燕以清倾身,手撑着地,歪过头盯着她的眼睛,笑意渐扬,“还不承认心疼我?”

“之前,我救你一命,现在,你救了我,你摘了我的金叶,如今也还上了,我们之间”杨月浅撇开头,掩饰心底的那丝别扭,淡淡的说道。

“你又想说,我们之间两清了?”燕以清打断了她的话,略有些无奈的摇头,说道,“小浅儿,你我之间,并不是两清,而是算不清了。”

“”杨月浅垂眸,看着面前的柴禾不说话。

她深知,他的话是对的。

认识的日子并不长,可是,她欠他的,他欠她的,早就不是能不能两清就能说清楚的了。

“我对你”燕以清抬手抚上了她的脸,正要说话,忽然侧了侧头,停了下来,叹息道,“他来了,若能避过,你再好好想想要不要去徐府的事,好吗?并不是只有进去才能解决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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