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行径？忠叔是在说我吗？”席修言不恼不怒，似笑非笑地道，“忠叔要是觉得我刚才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大可问问钱总，现场对质。”
他什么也没说。
不过是抛了些迷雾弹。
再说，席忠父子俩的人品还需要他来泼脏吗？
“你……”席忠面红耳赤。
瞅了瞅脸色同样不好看的钱总，到嘴的话嚅了几下又咽回去了。
他要怎么问？
钱总要是能说，早就说了，不会一直冷着脸。
席风这回也明白了个大概，冷嘲热讽地道：“都说席总为人正直清傲，没想到也有这么不堪的一面。”
“我从来没说自己是正人君子，商场上大家对我的评价大多都是负面的。”什么活阎王，什么冷血，不近人情，全是贬义词。
席修言从不在意：“倒是没想到，席风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临了时大家还闹翻了脸，可你对我的评价竟然如此之高。”
席风眯眼看着他，眼匝里的肉抽搐了好几下。
这分明是讽刺，怎的席修言当成是夸奖？
难道这也是席修言高人一等的手段之一吗？
朱七道：“席风，总裁为人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评论。就算刚才说了些什么，讲得也是事实。凭空捏造，蓄意诽谤这种事，我们是万万做不来的。”
席风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他们做不来，难道他就擅长？
席忠亦是听出这话外之音，愤愤道：“席修言，有本事就公平竞争，耍嘴皮子，不算什么本事。”
“那正好，我也想看看，忠叔被关了这么多年，这思想和手段到底是进益了还是退步了！”席修言道。
“被关？”钱总捕听到这个关键词，心下一惊，疑道，“怎么，他曾经还坐过牢吗？”
席修言笑笑不语。
牢是做过，只不过此牢非彼牢而已。
这种沉默无非就是默认。
钱总当场就道：“这怎么可能……席风，这种事你怎么没提前跟我说？”
“钱总，这事跟工作无关，再者，我父亲的事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席风想解释的，但钱总根本听不进去。加上之前匈牙利对他的威胁，钱总对席风的人品已经不敢苟同了。
心里早就有了成见，又有眼下这个劲爆消息为引，钱总一下子就找到出气的由头了。
沉声道：“你怎么能说跟工作无关呢？你父亲坐过牢，他是犯了事才会被抓。有这样底子的人，我怎么放心把项目交给你们？”
欧瑞有铁规，不与犯罪份子合作，牵扯。
他是欧瑞高管，不能视规矩而不见。
“钱总别误会，南岛这个项目是我儿子在负责，我不是秦氏的员工，只是他的父亲而已。”席忠见是自己坏了儿子大事，紧忙解释。
钱总不慌不忙地道：“既然你不是秦氏员工，那你来干什么？难道秦氏除了席风，就没有别的人了？”
“我们这是在谈项目，做生意，带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来干什么？”钱总越说越不高兴，“还是说席风，你习惯了工作场合携带家属？如果是这样，我严重怀疑你的能力！”
“钱总，这话从何说起？”不过是带了父亲一同前来，跟他的能力有什么相关的。
钱总道：“你是成年人，到哪儿都得带上你父亲，你是缺乏判断力，还是不够独力，做什么事都需要你父亲给你壮胆？”
“我……”
当然不是啊！
可席风要怎么解释，难道直接说，他今天是故意来看席修言惨败的，让父亲亲眼看到席修言被斗败的下场，好出多年的怨气。
这当然不行。
一时间，他竟不知道怎么开口。
钱总一甩袖子道：“你这根本还没断奶吗？学什么成功人士谈生意，我们南岛这个项目这么大，交到你这种人手里岂不儿戏？开玩笑嘛这不是。”
“钱总，你听我说啊……”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这么没有主见，南岛这个项目，我们不可能交给你的。”钱总断然道。
席风见他已然听不进去任何解释，不由也冷了脸：“钱总当真不肯再考虑我们秦氏了？”
“怎么考虑，就算我给你们机会，我们总部到时也会来考察，你们照样过不了关。到时，别说秦氏没指望了，我的工作还不保。”钱总决绝道。
席风看这事已无回旋之地，冷笑一声道：“那钱总就不怕我把你的事抖搂出去？”
他拿不下南岛这个项目，惨输席修言不说，秦莫怀也不会放过他的。
那种人比席修言还睚眦必报。
到时，秦氏容不了他，也不会允许他人收留。
他们父子就真的要活不去了。
所以，南岛之行，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而钱总与身边小秘的丑事，是他的杀手锏，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真不想拿出来。
可是，这世道，总是要逼他啊！
钱总见他拿出手机，脸色赫然一变。
这里面有他的艳照……
席风这个人，果然是渣。
说好隐瞒，决不告诉第三者，结果现在说抖出来就抖出来，还弄得满城皆知。
连席修言这种不好八卦的人，也一清二楚了。
磨了磨牙道：“我平生，最恨别人威胁，席风，你已经是第二次触犯我的底线了。”
“没办法，其实我也不想的。”席风面带歉意，很是诚恳地道。
钱总盯着那手机看半晌，一双本就不大的单眼儿眯得快成一条缝。
他必须要把这手机夺回来。
不能让席风毁了他。
可是要怎么夺呢？
钱总很伤脑筋。
席修言自来就料事如神，钱总这满脸纠结挣扎又不甘的样子，他一下子就猜到对方在打什么主意。
暗地给朱七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趁着席风与钱总两人对峙时，慢慢挪步，朝席风身后移去。
好在钱总这一行带了不少的人来，保镖加秘书前后得有七八个。朱七动的进候，有这些人打掩护，席风一时倒也没注意。
为了让事情顺利进行，席修言也不得不助朱七一臂之力。他开口道：“大家是来谈生意的，好话好好说。”
“谈生意？席修言你别装好人了，我也想谈生意，可是你给人机会吗？钱总是我好不容易请来的，结果你背地里使诈，逼得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你居然又腆着脸装好人，我呸……”
“我没装好人，我一向就事论事。钱总怀疑你的能力是有根有据的。忠叔是你自己带来的，可不是我让你这样做，这怎么能怪我？谈生意毕竟是靠本事，你这走到哪儿都离不开父亲的孩子，分明就没长大嘛，也难怪钱总会看不上你了。”
“席修言，你别胡说八道了，我的能力怎么样，你最清楚。”
“我清楚没用啊，得让钱总清楚才行啊！”
“你……”
席风还想说什么的，突然左侧飞来一脚，将他手中紧握的手机瞬间踢飞。席修言长臂微抬，那手机竟是直直地落在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