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靳深眉心微拧。
他何尝不想直接去救回洛青池和孩子?
“爷爷,我需要时间部署。”他沉默了片刻后回答。
对方敢大胆到报警,青池和孩子是不是在那里还是个未知数,再说,突破那么多警力,他也需要规划,而不是派人硬闯。
“那你倒是给我个解决办法!什么时候行动!怎么行动?”薄老爷子气的直拍桌子。
见状,秦深和夜白连忙上前安抚。
“爷爷,你要相信靳深,他已经有办法了。”
两天的搜查让他们确定了对方老巢的位置,而在确定位置后,他们连夜商讨出了解决警力的方案。
行动的时间,就是今晚。
一定会出其不意。
闻言,薄老爷子狐疑地看了他们半晌,气的转身离去。
他试过联合吕家,奈何吕家的手却伸不到警方,更何况是这种涉及跨国案件,吕家更不好出面。
这么下来,他们只能靠自己。
只希望青池跟孩子不要出事。
薄老爷子一路走到婴儿房,看着婴儿房里恹恹的孩子和她身旁以泪洗面的叶岚,不由得长叹了口气。
当晚,薄靳深亲自带着人前往了那处荒山。
一路畅通无阻,除了山腰处的警力。
“什么人!立刻停车!否则我们开枪了!”
说着,几个警察上前检查车内的情况,除了夜白,车里没有其他异样。
夜白也配合地举起双手从车上下来,陪着笑道:“我是来提供线索的。”
几个警察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遍。
“你们调查的那个死尸,是不是一个叫戴森的M国人?”
夜白低声问了一句。
在警方得出这是个国际案件时已经有一部分杂志刊登了这次匪夷所思的杀人案件。
不少文章并没有公布戴森的详细资料,只是放出了一张模糊的照片。
而对于跟戴森打过多次交道的他们,一眼就能够认出他的身份。
戴森是为何而死,他们并不清楚,但只要有这一点信息,就足以取得警方的信任。
果然,听到夜白这么说,几个警察立刻严肃起来。
“你是什么人!”
夜白不动声色地朝四周看了看,嘴角露出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三天前,戴森曾到我这里看过病。”
警方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过去,夜白对着几人一本正经地侃侃而谈。
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一批人马轻手轻脚地快速穿过警察的包围圈。
离开警察的监视范围后,秦深和薄靳深大步朝前走着。
根据之前他们查探的情报得知,那个所谓的庄园就在山顶。
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才隐隐看到山顶有灯光撒了下来。
从他们的角度看上去,庄园里灯火通明。
像是在举行一场滔天盛宴。
薄靳深与秦深对视一眼,各自警惕起来。
很有可能,他们的行动已经被对方知晓。
一路到了庄园门口,大敞着的铁门让他们的警惕更甚。
只是,对方既然开了正门,他们就没有走侧门的道理。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走入庄园,四处张望着以防埋伏。
庄园里一片死寂。
就在众人充满了紧张感时,秦深注意到了大开着的别墅门。
这下,两人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显然,这座庄园早已人去楼空。
抱着一丝侥幸走入了别墅,大厅里的两个人出乎他们的意料。
“谢邀?你怎么在这儿!别墅里的人呢!”
秦深大步走到谢邀面前扬声质问。
谢邀怀里,子卿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身上却看不出一丝伤口。
听到他的声音谢邀才缓缓回过神来,抬眸扫了他们一眼,哑声道:“我在这里埋伏了三天。”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个地方,却苦于庄园守卫森严,他完全没有单枪匹马闯进来的可能。
本想下山找人,回头时却发现因为戴森的死,警方把这座山围了起来。
他只能在这里守着,一直到那帮人撤离。
“人呢?那些人呢?”
秦深着急地质问。
谢邀收回视线,看着怀里的昏迷不醒的子卿,道:“已经走了,他们离开我才有机会进来。”
还好,他们没有带走子卿。
“你都知道些什么?有没有见到青池?”
就在秦深还想继续追问时,薄靳深走到了他面前。
谢邀缓缓抬头,眼中流露出一丝困惑:“洛青池?”
他一直只是在庄园外观察,却从来都不知道洛青池也在这个庄园里。
那天他到的时候,刚好是几个男人拖着戴森的尸体出来抛尸的时候。
刚好跟洛青池到达庄园的时间错开。
“我只知道今早有一辆车进入了庄园,车上的人是个外国人,我没看见脸。”
谢邀拧眉回忆着。
“这三天里,这个庄园几乎是与世隔绝,知道今天才撤离,好像是刻意在等那个男人一样。”
那个男人上午到,他们那帮人当晚就秘密撤离。
连庄园里的仆人都走的一干二净。
“搜。”薄靳深抬眸看了眼楼上,带着人快步走了上去。
在一间房间里,他看到了薄追青在医院时裹着的小棉被。
这里是洛青池很孩子曾经住着的房间。
薄靳深放慢了节奏,在房间里细细地寻找着线索。
他不信洛青池会就这么跟着他们离开。
他在房间里一遍又一遍地搜寻着,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洛青池在墙角写下的字。
是一串英文,准确的说,是一个英文名字。
“David”
摸着那熟悉的字迹,薄靳深陷入了沉思。
大卫,叫大卫的外国人有很多,但在他跟那个组织的交锋中从来没有听说个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跟洛青池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青池!”
就在他沉思时,楼下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
薄靳深猛地起身朝门外走去,看着楼下已经清醒的子卿,他的眉心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子卿,是我……”谢邀按住了她挣扎的动作,努力地安抚着她的情绪。
在所有人都集齐在客厅时,子卿的情绪才慢慢稳定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薄靳深的声音微哑,透露出他此刻的疲惫。
子卿在谢邀的怀里微微发抖,还没说话,眸子已经湿了。
“青池……青池她……”
洛青池在她面前被杀死了。
子卿闭上眼睛,不敢去回忆当时的场景。
“青池她怎么了!”
看着她这样的情绪,薄靳深心下一片慌乱,没再压抑自己的情绪,低声嘶吼了一句。
看她这个样子,在场的人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一种所有人都不愿意面对的可能。
“她死了……”子卿眼里的泪从眼角滑落,声音微微颤抖,“她死了……”
还记得青池刚到的那一天说过的话,她说,戴森在她身边被击毙,一个活生生的人人就那么死在了她面前。
转眼才几天,一模一样的事发生在了她身上。
只是,死掉的那个人变成了青池……
“不可能……”薄靳深双目赤红,沙哑地反驳。
她不可能就这么死了。
不管是对那个组织还是对于薄氏来说,洛青池的死没有任何意义。
那个组织这样做,只会迎来他更疯狂的反击……
“我看着那个穿燕尾服的管家把青池叫了下去。”
子卿被人扶着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死死地扣着沙发套回忆着这一天发生的事。
“青池是抱着孩子下去的。他们让她交出孩子,青池拼死拒绝。”
“她就是为了保护这个孩子才被带到这里来的,怎么会把孩子交给他们。”
“然后,我看到那个叫韩威的人掏出枪……”
说到这里,子卿猛地闭上了眼,仿佛那一幕又出现在了她眼前。
“我跑了下去想要推开青池,却还是没来得及,她被射中了……”
那一瞬间,子卿清楚地听到了皮肉被穿透的声音。
她几乎是惊恐地转过身去,只看到洛青池缓缓倒在了地上。
她想伸手去接,还没有碰到她的身体,她们身边突然出现了两个强壮的男人,当着她的面架走了青池。
“你只是看到她中枪了而已。”
薄靳深听她说完,像是自我安慰一般地开口。
如子卿所说,青池倒下的身体被那帮人带走了。
“不……我还听到那个男人说会让青池死无全尸。”
子卿猛地抬眸,憎恶地看着薄靳深。
“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逼他?如果你不逼他,他就不会狗急跳墙。”
突然被她指责,薄靳深狠狠地拧起了眉,一时竟无言以对。
是他的错吗?
他把那个男人逼得太狠了,所以他想借洛青池来报复或是警告他?
“不是这样的,靳深,你别多想。”秦深跟夜白作为薄靳深相识多年的好友,立刻看穿了他的心思,上前安抚。
“青池一定不会就这么死了,对方费尽心思抓青池过去,就是为了杀她,这未免太简单了。”
薄靳深面无表情地颔首:“我知道。”
他并不觉得洛青池是死了,但是对于对方抓走洛青池的原因,子卿的话让他不得不多想。
确实,一开始调查那个组织的人只是他而已,子卿跟这些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