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董饶有兴致看着我，对我接下来的话很感兴趣。
“三信供应的第二批酒水已经开始了销售，按照预期的数据，在第三批货来之前可以销售九成的酒水。”
“如果陈董能把二楼卖给我们，除了这批酒水单子之外，我们可以再合作其他高端酒水的单子，这批单子不计利润，全部销售归陈董，权当免费宣传。”
这个策略是我和梅姐商量好的，所以我先说了出来。
不过和其他两家给出的条件差距就有些大了。
陈董旁边的李老摇了摇头，有些不满意。
李老说这个夜总会二楼属于陈董的个人资产，并不涉及双方公司的合作利益。
我注意到梅姐手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她按着我的手按得更紧了。
“除了双方公司的合作，二楼的酒水销售，四成归陈董。另外第一批单子不计成本，一律进口高档酒，给陈董做宣传。”
我是个事业上的楞头青，平日里没接触过这些，跟着梅姐久了对这些数据也都很敏感。
四成利润，如果二楼配置好了，保守估计，那是一个月至少六位数的入账。
陈董点点头，随后闭着眼睛开始思考起来。
另外的两家都是为了打压梅姐夜总会而来的。
如果让梅姐得到二楼，夜总会的销售会提升很大，若是经营好了，那是几倍的提成。
他们全都意识到了危机感。
如果能把二楼买下来，就能够从梅姐的夜总会自然引流，想来也不会亏。
我开出这样的条件时，他们全部都沉默了。
二楼年久失修，装修，打造，规划，几乎是到处都会用钱，而且如果梅姐强制断了一楼和二楼的联系，那几乎是血本无归，同样的，销售也不会很高，所以如果他们也提出同样的条件，陈董也会优先的考虑我们这边。
在这诡异的沉默中度过了少许，陈董抬头看向我们，眼神逐一的扫过。
“按照我的计算，金华夜总会提供那方面四成的利润是最高的，但其他两方都有很大的升值空间，朔阳先生提供的利润前期并不比金华夜总会差多少，如果能做到对我公司的宣传，那也是再好不过。”
首先来的那两个男人有些着急了：“陈董，我们那块地皮也很有升值空间啊。”
陈董摇头：“那块地皮有拆迁方面的升值利润优势，但对我公司没有意义。”
听到这里，我眼皮不由得跳了一下。
陈董这么说，不是意味着要和我们合作吗？
陈董紧接着就问我：“朔阳先生，如果你们提供的方案能够真正实施，我们今天可以签合同，所以我问你，这些你是否都能保证？”
夜总会二楼整修需要很大一笔钱，再加上前期不计成本的宣传和四成的酒水利润，一旦不能出效果，夜总会的流动资金很快就空了。
我看了一下梅姐，梅姐的眼神很坚定，她点了点头。
我冷静下来，对陈董说：“我们能保证。”
“好。”
陈董歪着头笑了一下。
那是我第一次见她笑，她笑起来好看多了，就像一座寒冷的冰山上，白雪皑皑的苍茫之中忽然开出了一朵纯白的雪莲花。
典雅，得体。
这一个笑着实惊艳了我。
她环视着四周：“我已经备了酒水，各位都可以留在这里休息。”
金华夜总会的两兄弟见状，也不好久留了，当下就带着失望和恼怒离开了包厢。
临走之前，那个负责人的弟弟还神色怪异的对我望了一眼。
提供地皮的那一家没有离开，买卖不成，仁义还在，陈董是个神秘人物，在整个市里有着好几家大型产业，能博得她好感，是个长远的好事。
我找了个借口去洗手间，然后离开了包厢。
外面站着的保安都没有离开，见到我出来，他们也都目不转睛的盯住了我。
梅姐也出来了，她看到我一副紧张的样子，就笑着拉着我往卫生间的方向走。
“合作谈成了，朔阳，你真是个天才。”梅姐忍不住夸我。
我被梅姐说的有些脸红了：“没有，这几乎是梅姐教我这么说的，我只是大胆的加了四成利润的方案，因为这个我还怕你不同意，责怪我。”
我完全是实话实说，对于商业合作，我接触的很浅层，但我确定一点，那就是利润能打动人心，这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式。
梅姐摇了摇头：“你知道吗？我觉得你的销售方案更加吸引人，陈董一开始就对你有好感，还想把你拉去她的公司，这说明你还是有能力的。那四成利润不要紧，在我的预测之内。”
听梅姐这么说，我总算是稍微放松了一些。
还是那句话，我以前在酒吧驻唱了好几年，某段时间，酒吧和夜店才像是我的家，我吃住在酒吧，仿佛在这个偌大的城市中找到了归宿，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正是因为那段糜烂的生活，才让我对酒吧夜总会了解许多，所有的销售方法都会站在消费者身上考虑，有很多是我当时希望酒吧能改进的地方。
如果把我调到正规的公司里，一方面我不了解，二来我愣头青的样子也不会带来什么有效的收入，所以就放弃了。
解决了工作方面的事，我才感觉有些想去卫生间，然后就打开门进去了。
整个卫生间装修的很好，金碧辉煌的，跟我们夜总会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我打开蹲位的门，发现里面竟然蹲着一个女人。
那是一个相当漂亮的女人，她穿着一身有着百褶花边的连衣短裙，正把头放在膝盖上双目紧紧的盯着手机。
她听到声音马上合拢了双膝，裙摆被她夹在双腿之间，浑圆的腿部曲线顿时暴露在我眼前。
我意识到自己走错厕所了，赶紧往后退去。
那女人也有些戒备的看着我。
我有些尴尬，刚走到厕所的门口就遇到了梅姐。
梅姐见状也察觉到了刚才的事，就随手把我拉到了另一个隔间里。
同时我听到旁边的隔间响了一下，应该是刚才的女人出去了。
随后我就听到外面的对话。
“刚才有没有一个男人出来？”
“没有。”
这女人开始和那些保安对话了，听得出来这些保安的语气都很客气，对我和梅姐是不一样的。
我意识到这个女人的身份不简单，能进这几个包厢里的人都不会是什么普通人，可能我刚才冒犯了一个人物吧。
我回过神来，发现梅姐正把我按在墙壁上，纤细白嫩的手指放在红润的嘴唇上，做了个嘘的手势。
动静过去之后，梅姐有些责备的看着我：“让你安分点，怎么又乱跑了？”
我有些尴尬，这是我第一次无意识之中闯进女厕所。
这也不能怪我，外面没有明显的标志。
梅姐妩媚的眸子一分一分向上和我对视，戏谑的盯着我：“朔阳，这可不得了了，人家可在到处找你呢。”
我没好气的说：“找就找吧，我只是走错了厕所，又不是故意要看她的。”
“看到了？”
梅姐故意摆弄了一下额前的乱发，将垂在肩上的长发理到了耳后，搔首弄姿的说：“你说是她漂亮还是我漂亮呢？”
“当然是梅姐漂亮。”
“是么。”梅姐掩着红唇笑了。
接下来梅姐就打开门，然后去厕所门口看了一下，看到里外都没有人，这才让我出来。
她看着我：“朔阳，你今天怎么了？总感觉有些心不在焉呢。”
我摇摇头。
一方面是和陈董争取合作机会让我压力挺大的，其实做这份工作，我总感觉自己做的不够好。梅姐却捏了捏我的肩膀，说男人一定要自信点，你做的很好。
其实忽略这个解释，我最注意的还是这个环旗酒吧的二楼。
一般来说，一楼的布置都偏向于大众化低消费，所以我猜测二楼一定是布置的很豪华的。
我想接触的部分一定在那个二楼。
“梅姐，想去二楼看看。”我对梅姐说。
梅姐顿时皱起了眉头，第一时间就否认了我。
“不能去。”
“为什么？”我问她。
“那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而且那里的人和你刚才遇见厕所中的那个女人一样，都是你惹不起的人，如果起了冲突，我捞不了你。”梅姐如实说。
“梅姐，这个二楼应该和那个俱乐部有关系吧。”
“嗯，听说是这样的。”
我捏紧了拳头，这个酒吧很难进入，这次是李老亲自过来把我带进去的，这是陈董的面子，如果说下次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到时候我还能进来吗？
我心里产生了一个念头，如果这次我不去二楼，以后我恐怕就没机会了。
我太想解开唐欣雨的秘密了，太想了。
我在乎她，同样也想去试着了解她，我想我能够和她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三年，但是前提是唐欣雨不能出軌。
我什么都可以不在意，甚至孩子都可以不要，但是出軌绝对不行。
这时候，梅姐接到了一个短信，是李老发过来的。
梅姐说李老催她回去了，还问我要不要去。
我心思几乎都不在这上面，就摇了摇头：“梅姐，我还是想去二楼看一看。”
梅姐颤抖一下，她忽然停住脚步，转过头来看着我。
“朔阳，你想过你可能因为这件事而出事吗？”
她打量着我，从来都没这么认真的看过我。
“你知道，起码那个俱乐部不是我们这个层次接触的到，但是她可以，这说明了什么？”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次我来这个酒吧的时候，我同样看到了小雨，她在这个酒吧是可以自由进出的，你能想象到她的后台有多大吗？连场子里的负责人都要给她面子。”梅姐继续压垮我的想法。
唐欣雨能够自由出入，这点我倒是不意外，因为她在几年前就已经参加了那个俱乐部。
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放不下这个念头。
“朔阳，你放弃吧，这不是你能管的事。”
听到这句话，我身体颤抖了一下。
难道就真的没有补救了吗？
难道所谓的那个三年是骗我的吗？
我仍旧站在原地不动着，梅姐这时候手机又响了一下，她目光一直打量着我，仿佛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一般。
“我先进去了。”梅姐声音暗淡了一些。
“嗯。”
在我目光的注视下，梅姐走到了包厢门口，随后推门进去了。
这时候她可以找任何理由来替我推脱一下，陈董不会怀疑。而且我上去之后很可能只是一小段时间，一切都会来得及的。
想到这里，我把目光转向了角落的木质楼梯上。
那里的灯光很昏暗，我走过去，顺着台阶往上看去，我看到上面站着几个保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