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色说，“就不怕我在江先生面前参你一本，上班不好好上，整天打听别人的私事。”
俞希希一听，打哈哈说，“刚刚我说什么了么，唔？完全没有啊。哦我想起来我还有事要做，拜拜。”
我拉开车门上了车。
江止聿头也没回，“坐前面来。”
“不用，我坐后面挺好的。”
“我喜欢你坐前面。”
我哑然，“我懒得动，还要开门关门上下车。”
“车里空间宽敞，你爬过来。”
“……”
对上他坚定的墨瞳，想到车窗的膜也不是很透。
我妥协，捂着裙子跨过去。
江止聿拧眉，“挡什么挡，又不是没看过。”
心中咯噔一下。
我直接一脚滑了下去，下了个一字马……
差点就把下胯给劈了。
神经反应快速把腿缩回来，蜷缩在椅子上，痛的“哎哟哎哟”的喊。
江止聿问我情况，我没好气打断他，“闭嘴，别说话！”
他委屈的禁了声，驱车驶离了公司。
……
劳斯莱斯在精神病院停下。
我疑惑，“来这里做什么？”
“韦东泽查过，夏武义的精神情况没问题。”
这个，我那时候也已经撞破了。
“是吗。”
我应了一声，没有多问。
因为宁安的事情，我毫无头绪，根本不知道从哪里查起。
夏武义若有意隐瞒，就更不会对我说出事实的真相。
我摇摇头，我说，“他若是装疯，躲进精神病院就是为了躲避什么，直接问他的话，哪里会得到我想知道的东西。”
“沈宁安的尸体你有没有见过。”
我一愣，思绪回到两年前——
那天，是我毕业典礼的第二天，我还沉浸在毕业的激动中。
宁安给我打电话，并给我发了一个位置。
我看了一眼，瞬间惊悚，那是是一个已经废弃的楼盘。
当我赶到那里时，顶楼没有宁安的身影，有的只有拉起的警戒线和围观群众。
我尖叫着冲过去，拨开人群。
宁安的身体已经四分五裂，血肉模糊。
我被警察拦在警戒线外不得靠近一步，哪怕我哭着说我是她的姐姐……
而后我晕倒了。
醒来的时候，听夏武义说，宁安已经火化了！
我吃惊，几经崩溃，“为什么这么快就火化了！”
夏武义红着眼睛说，“摔太碎了，拼不起来了……警察说火化了吧，这一摊……我也怕你伤心，怕你阿姨伤心，于是我就同意了。”
江止聿摸了摸我的脸，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我说，“我其实连宁安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沈宁安死前，她的身上总会有莫名其妙的伤。”江止聿说着，不时拧眉，“我问过她的伤从哪里来，她拒绝跟我说，只说替她保密。”
“……怪不得……”我震惊，泪水源源不断滚落，“怪不得后来，她都不愿意同我一起洗澡，我以为她长大了，害羞了……我根本没想那么多！”
难过的蹲下去，我实在是懊恼不已。
“这是医院的就诊记录，都是外伤。”
我正要接过江止聿递过来的文件，正巧遇上从里面出来的李明霞。
“清欢，你来了！”李明霞很开心，朝我笑。
我擦掉眼泪，“阿姨……”
“怎么哭了？”
“想到叔叔的精神状况，我就忍不住难过。”
李明霞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唉，也许是命中注定吧。”
“我进去看看叔叔。”
李明霞上来拦我，“你叔叔他睡着了，还是不要进去了。”她撇过江止聿的脸，不过没说什么话。
江止聿说，“清欢也有好几天没来了，来都来了，看一眼，不会打扰到他休息。”
李明霞冷冷说，“那江先生就不方便进去了。”
我看了一眼，“在外面等我，我去看看就来。”
江止聿不放心的点了点头。
还没走到病房门口。
李明霞突然大声说，“武义，清欢来看你啦，你睡醒了吗。”
我一怔，忙说，“阿姨，叔叔不是睡着么，说这么大声会吵到他的。”
李明霞尴尬一笑，“你也好久没来了，我把他叫起来看看你。”
病房里。
夏武义靠在床头，见到我来，傻傻的笑了笑。
“叔叔。”
我叫了一声。
夏武义呆呆的点了点头，“宁安，你来啦。”
李明霞解释，“见着一个姑娘就喊宁安，真是的。说他傻吧，还真不傻，一直记得宁安。宁安那丫头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啊。”
我难过，把李明霞拉到一边，问，“阿姨，您还记得宁安是怎么死的吗？”
“那臭丫头……自杀的啊。”李明霞道，“你叔叔糊涂了，难不成你也糊涂了？”
“我觉得不像。”
我平静的吐出这几个字，叫李明霞的表情狠狠一遍。
她慌张瞄了夏武义一眼，把我拉到了病房外边，“那边的人都看到宁安从楼上跳下来的，怎么会不是自杀？”
“我不确定，只是觉得宁安这么一个可爱的丫头，怎么会好端端的自杀？”我抿唇，忍着泪，“她说过，等我毕业，还要陪着我去毕业旅行……我不信她会自杀！”
“清欢，你太紧张了。”李明霞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说，“宁安已经去了两年了，不要再执着了。”
两行清泪划过，我快速别过头擦掉。
李明霞继续说，“放过自己吧，好吗，清欢。宁安若是在天有灵，也不愿看见你这么折磨自己。”
“若是真的有在天有灵，沈宁安也不会这样死的不明不白。”
第三个男声插进来。
我和李明霞同时看去。
江止聿单手抄兜站着，那副痞相，让人很难相信会从他嘴里说出这样正色的话。
李明霞起身，厉声说，“江先生，请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医院你家开的，不欢迎我？”
李明霞看向我，朝我控诉，“清欢，若不是他抛弃了宁安，宁安也不会……清欢，赶他走。”
我起身，“阿姨，您照顾叔叔吧，午休时间到了，我也该回去上班了。”
说完，我拉着江止聿走了。
江止聿问我，“有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我摇头，“没有。”
“不会傻到直接问宁安的死因？”
“我只是说不相信宁安是自杀的。”
“猪头。”江止聿戳了戳我的脑袋，“你和李明霞的谈话她多半也会跟夏武义说，如果沈宁安的死真的跟夏武义有关，夏武义听到后会更叫小心不要露出马脚。”
“两年了，而且当时完全没有一丁点疑点和证据。”我低着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江止聿握了握我的手，“有我。”
……
隆和物业。
我回到格子间，杭云瑶正掐着点在格子间门口等我。
她看了看时间，“沈清欢，迟到三十秒钟。”
“……”
“罚款一百元，以儆效尤。”
“……”
俞希希把我拉到身后，“罚款？你当你是谁啊，连主管都没说话，你有资格罚款？”
“主管？这里有主管？”杭云瑶反应。
“这里是没主管，但是会从这里提拔一人。”
杭云瑶冷笑，“瞧把你吓的，我当然没资格罚款，我就这么一说。不过沈清欢迟到了，这等考核的时候，应该会扣分，离升职的道路就远一点啦。”
“你……”
我拉住俞希希，对杭云瑶说，“嗯，我下次会注意的。”
俞希希疑惑问我，“清欢，为什么她对你态度这么不好？”
“因为我直接录用，不用面试。当天她在面试的时候嚼了舌根，然后我没忍住，说了几句，就惹下祸根了。”我又说，“所以啊，希希啊，能忍就忍一句，保不准别人会记仇到什么程度。”
“那就算是那样，也不能一直忍啊。”
“我知道，这些小事我不想和她计较，没意思，可我也不会允许她踩我底线。”
这时，小冉跑进来，一脸花痴。
小冉拉着俞希希说，“听说‘好一家’的施总要过来。”
听到好一家，俞希希的脸拉了下去，面无表情说，“这有什么好开心的？”
“他们这次过来，听说是来谈合作的。”
“所以也跟我们没关系啊，我们只是一个小员工而已，瞧你那花痴样。”
“你不懂，施总长的超级帅的，而且学校毕业直接进了‘好一家’的总部，可见颜值高，智商也高，能力也高！”
是的，她听说的没错。
施可的颜值智商和能力，我都认可。
小冉见我不说话，以为我也跟她一样蠢蠢欲动。
她拉着我说，“清欢，你好像之前在‘好一家’工作过是吧，你肯定见过施总的对吧。话说，他有女朋友吗？”
我笑，“我是在‘好一家’的子公司，施总是总部的，我不是很清楚。”
…………
对于施可会来的事情我早有耳闻，也不知，他会带着林风华一起来。
俞希希吃惊，“施可怎么会带着林风华一起来，林风华调回总部了吗？”
我摇头，“不知道。”
“待会我问问梦然看看。”
常远说，“沈清欢，倒杯水过去招待一下施总和林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