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不断闪烁着,温雪脊背挺的笔直,声音低沉中带着颤意:“你说的是什么?我不明白。”
失落将清澈的眸填满,云暮雪再次开口道:“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当你说谎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的转开目光。”
她表情越发僵硬,身子更是动也不动。
看到她这幅模样,云暮雪整个人越发落寞沉静。
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温雪下意识的抬眸看他。
她看到云暮雪的表情和平常的有着很大不同。
“我没有傻到这种地步,小雪,这些天我早就查清了你和你那个妹妹的事情,那一日在温家门外,当我看到躺在宣泽宇怀里的那个女人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她就是温晴是不是,你们两个那么相似。”云暮雪的声音里已经有了些许湿意。
他浓眉紧皱,继续道:“只不过那个时候我也只是惊讶你们两人的相像,根本没有朝那一夜想,可是刚才看到你的反应,我便清楚了。”
云暮雪脸上涌出极度的自嘲:“我怎么会想不到,如果是你,怎么可能那么主动对我投怀送抱?”
“不是这样的,暮雪哥哥……”温雪想安慰他,到最后却说不出其他话来。
“他呢?如果你们两个换了身份,他认得出来吗?”
云暮雪突然急切询问道,仿佛这个答案对他来说无比重要。
闻言,温雪不由沉默了下去。
她没有忘记自己被绑架的那一晚。
宣泽宇认出了温晴不是她。
她的反应已经让云暮雪明白了问题的答案。
“你还是留在他身边吧,小雪。”
“你说什么?”
云暮雪勉强扯出一抹笑看着她:“留在他身边,因为我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深深爱着你,在他眼里根本不可能分辨得出你和温晴有什么不同。”
心底被这句话激出淡淡涟漪,温雪分不清楚她现在是什么心情。
她更不明白暮雪哥哥为什么会和她说这个。
“所以,他很爱你。”
心尖一颤,温雪张了张口,竟然说不出一个字来。
眼眸微垂,云暮雪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痛苦和不舍。
“暮雪哥哥,你不要说这样的话。”
嘴角漫出一抹笑意,云暮雪看向她说道:“傻丫头,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你不用担心,我以后,还是会将你当成我的妹妹,永远站在你这一边,只要你需要我,我都会在你身边守护着你。”
他仰头,“看来真的要下雨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在这里多待一会,我……我去帮你拿伞过来。”
话音未落,云暮雪已经转身离去。
他俊秀白皙的脸颊上,随着转身的一刹那,划过泪光。
温雪也觉得难过非常,眼角不由落下泪来。
片刻之后,她望着远处突然大声喊道:“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过这样的生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一切,什么时候,我才能离开魔都得到解脱?”
“你想离开?”
身后一道幽沉的男声响起,突兀沉凉。
温雪下意识的转身朝身后看去,表情微怔。
怎么会是……宣泽宇。
他什么时候来的?
宣泽宇的脸色阴沉,黑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很快欺身前来,手指抬起她的下颌,低头,封住她的唇。
温雪被他吻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他放开了自己,又听到耳边传来他冷沉的声音:“温雪,我告诉过你,这辈子,你都别想从我身边逃开!”
被他的话激的清醒过来,温雪语气淡漠:“你现在在做什么?宣泽宇,别再装作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了。”
手臂被松开,宣泽宇盯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温雪丝毫不惧,直视他的眼神。
男人眸底有一团闪烁的火光,正越烧越烈,表情怒意明显。
“这么说,你要去国外,和云暮雪?”隐忍出声,宣泽宇声音微颤。
“留在他身边,因为我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深深爱着你,在他眼里根本不可能分辨得出你和温晴有什么不同。”
“所以,他很爱你。”
脑海里,反复都是云暮雪的这两句话。
温雪的心像是被狠狠绞起,泛出绵密的痛。
可她还是将心底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而后神色冷漠的开口道:“那天你有时间,我们再去一趟民政局吧。”
她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至少现在这种想法无比激烈。
刚才的那种情绪让她感到陌生,还有害怕。
害怕到温雪下意识的想要与他再无交集。
只有这样,她才能不再出现那种陌生而不安的情绪。
宣泽宇冷笑出声,右手握拳,狠狠一下砸在了她身旁的老槐树上。
“温雪,我不妨告诉你,想离开我,这辈子你都他妈别想!”
什么隐忍,什么退让,他不想再忍下去了!
看到这样的宣泽宇,温雪震惊了。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宣泽宇爆粗口。
四目相对,宣泽宇眼底燃烧的怒色不甘渐渐被落寞和悲凉取代:“温雪,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够好,为什么你这么想要离开我?”
听到这话,温雪心底漫过极致的痛楚,好像被针扎一般,她下意识的脚下一软,身子撞到一旁的老槐树上。
但想象中的痛感没有传来,因为在她倒向一旁的那一瞬间,一只大掌先一步垫在了她要倒向的方向。
温雪撞到的,不过是他的手心罢了。
“你……宣泽宇你怎么样?”
宣泽宇的脸色似乎更加难看了。
他本就没有怎么好好休息,从身到心的疲惫席卷而来,让他看起来有着从前所没有的狼狈。
可就是这样的他,在她询问之时,仍旧强迫自己笑了笑,带着几分强势意味:“温雪,不管我说什么,你应该都不想听吧,可我还是要说,我绝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绝不会!”
话落,温雪的身子被他拽到怀里,紧紧保住。
头顶传来传来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我到底……该如何对你?”
垂眸,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宣泽宇一向漆黑深邃的眸底,有极致的痛苦蔓延。
他真的不知道。
该如何对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