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这么一个女人让他觉得心里有热血浮动,她的眼睛,话语,声调,淡然的表情,见他时几可无视的姿态,大大地吸引了他,令他觉得分外诱人。

慕容朝夕的指尖轻轻的蜷起,伸手去握身侧茶几上的玉杯,茶水滚烫,烫得他指尖发痒,忍不住盯着南屏瞧。

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他有过女人,侍妾,经历过男女之事,懂得这样的感觉说明了什么?

外头作坊夜色渐渐落了下来,今日那萧璃公子一天也未曾踏足,慕容朝夕盘算着是不是他们之间出了摩擦,生了间隙,这样想着,心里竟生出微微的暗喜来。

想到天天与南屏这样隔案遥望,夜深人静时的此刻,只觉得骨头里面也生了柔情,体内有热血在奔腾,令他微微燥动起来。

南屏核算的累了,又因为萧璃今日染了风寒,自然不会再来接送她,便趴伏在案上,不一会儿,竟这样睡着了。

慕容朝夕屏住呼吸,连外间传来的轻轻的成衣制作的声音都恨不得塞上软塞,好让她睡熟些。

事实上,南屏睡得很熟。

慕容朝夕在屏气凝息瞧她半晌后,只觉得坐立难安,就这么坐在同一间房内,就这么看着她,他心里就控制不住地去想一些龌龊的事情。

想起那日在慕容府内她拍案而起,冷言相对,胸口有一团热血被激起!足够令他赞赏的女人!他真的,真的,真的……很想得到她。

瞧着她,幻想着她趴着的不是硬梆梆的玉案,而是他的身上,那双眸色晶亮澄澈如水的眼望着他。

舌灿莲花,淡然的唇吐出的不是最犀利的词,而是微微张合着,媚眼如丝地对着他,那双执笔的纤细手指洁白如玉般,微微地圈着他,绕着他,揉着他。

这么一想,慕容朝夕只觉得呼吸急促,太火热,太……龌龊!

她与他只是商人与商人间的合作,她明明心里在意着的是萧璃公子,她拥有自己的铺子,有一颗聪慧绝伦的心,她,不见得属于他。可是他此时此刻却在脑海里对她做这种事。

可是越龌龊,反而越兴奋,别样的刺激。

直到身体一震,白衣下袍间浸出湿濡的腥气,慕容朝夕忍不住脸上发臊,回过神来,惊醒涣散的心思。

屏风微响,有人叩门进来,路南屏随即醒来,睁眼却是一片清明之色,

慕容朝夕心里一颤,听她初睡惊醒有些暗哑地嗓子接过工人手里的质料样子,又见她似有似无地瞧他一眼,他顿时只觉得她的目光如针般,刺得他浑身又痒又痛。

慕容朝夕恨不得狠狠地给自己一耳光,疯了吧!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在此时此刻此地做这种事情!

隔着一间屏风外还有上面个工人在工作,屏风内她在浅睡时,他满脑子里想得竟是那层薄裙衣物下一丝不挂的她,而他在与她不及五六丈的茶几桌案后舒服爽快的连她还在这儿都忘了。

路南屏竟然还向他走来,慕容朝夕只觉得想逃,他难堪地顶着她的目光。

路南屏拿了些质料,甚至还揉了揉眼角,真的是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

慕容朝夕不安地站着,有些好笑,他不禁有些怀疑她眼中的那片清明,她到底看到没有?此时此刻她的目光温软得毫无异样,她一定是没有看见的对不对……

“我有事要问问你……”南屏开口,朝他慢步而来,慕容朝夕没来由的紧张。

他不得已抬头看她的脸,肌肤嫩粉,犹泛光泽,烛火如莹,朦胧浅晕,双眸中似乎有浩瀚星辰,璀璨亮人,说话间张合着的唇,似被朱笔描过,一时令他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泛起臊热。

慕容朝夕的生死之交曾戏谑他不懂女色,虽然历过美艳女子无数,但是只懂女人的外貌好不好看,却不懂如何去品评女人骨子里的媚色。

他当然不懂女色,他的生母年轻时是璃城的第一美人,听说就算当朝皇后也遑不多让。

他未曾见过面的父亲在他的生母画像上提字,赞她:是令人初见一眼便可以魂授神予的女子。

他虽幼失怙恃,可有这样的生母画像日日在旁,他怎会觉得这世上有女子令他惊艳呢?

可是南屏不一样,她不是绝色,可她一言一行,一个动作都深深吸引着他。

“慕容少主?”南屏同他说话,却见他只是怔怔地盯着自己瞧,像是魂飞天外,心思不在此处,不得不又唤他一声。

慕容朝夕回过神来,脸上染了层臊意,轻咳一声掩饰道:“有……有什么事?”

“这份质料是刚刚做出的,我认为已经差不多火候了。你瞧一下……”她递上一块质料,指尖几不可察地触到了他的手背。

慕容朝夕自手背到胳膊上立刻起了一阵颤栗,似有火焰沿着她碰触的地方一路往上,延及颈部,又一路向下,停在他的腰腹处,将他轰地点燃。

南屏似是完全不知,见他愣神,便催促道:“如何?”

那片被她拿过的质料似乎有温度,慕容朝夕呼吸稍重,强行将目光从她眉眼上移开,余光却止不住地瞥向她的衣领。

她淡粉色衣裙薄衫轻衣,腰间束了条浅色丝帛,勒出的胸口弧度极为诱人,她的嘴唇红艳惊目,眼眸却黑得深澈……

慕容朝夕赶快强逼着自己转过头,闷声道:“你……你觉得好,就好。”

惊出一身的冷汗,险些,他就想控制不住地按下她,吻上那片令他渴望得快要血涌的红唇。

“我,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白衣一闪,慕容朝夕逃也似的离开。

南屏微微愣神,瞧见他衣衫下摆处一片类似茶水般的污渍,想提醒这个爱洁的男人,张了张口,听外间声响,他好像已跃上了早晨的那匹俊马,策马奔走了。

头部似被什么重物敲击过般疼得锥心,萧璃睁了睁眼,朦胧一紫衣影子奔来,柔声问道:“萧璃公子,萧璃公子你觉得怎么样了?”

萧璃看清竟是容华坐在离他床榻不远之外,见他醒了,急忙上前探视,他浓眉微皱,躲开她探向他额的纤手,“我没事,你……”

“萧璃公子,容华姑娘已经守在你床前一天一夜了。”萧府内的侍卫一直在门前,听得房内动静,连忙过来禀报。

萧璃揉了揉额角,“我睡了这么久?”想起有些零碎的片段,再望进容华一双担心的眸子里,总觉得脑子有些混沌。

“公子你发了寒,昨日夜深,府中大夫紧急熬了些汤,我喂你服下去了……”

容华手上红肿一片,像是被烫的,看来这药还是她亲手熬制的,萧璃眸光一闪,轻声道:“哦。”

容华听他话音柔软,一时触动心肠不禁珠泪盈盈欲坠,低下头,小声道:“公子,你好久没有这么温和地与容华说话了。”

萧璃想她一夜未曾合眼,便道:“我派人送你回去吧,我一会儿还有事要出门。”

想到睡了一天,现在已是入夜时分,昨日他失去神智也就罢了,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容华留在萧府过夜了。

“公子,你伤寒未愈,容华姑娘的药颇有疗效,不然您再服一晚的药,等好了让容华姑娘走也不迟啊!”

李管家不放心,壮着胆子提议,被萧璃一个眼神扫过去,不敢吭声了。

“公子,我知道我在府中不方便,容华也不是个不懂事的女子,只要公子今晚再吃一幅风寒汤药,容华明日就走。”容华咬着唇,极是委屈,极低极低地说出这句话来。

萧璃心里着实惦记着路南屏,想到那个慕容朝夕时不时地就大献殷勤,着实恼火,本想去成衣铺子看看,看看她一天见不着自己可会思量着,但是稍一起身只觉得浑身无力,别说内力了,就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他心中大惊,类似的失去内力的经历在密林里也有过一次,这次又是同样的症状?

他心里闪过一丝狐疑。

容华见他难受,忙问道:“公子你怎么了?要不要喝水?”

萧璃拒绝,缓缓躺了下去,“不用,你去熬药,我服下后叫侍卫送你回去吧。”

容华再也无法强辩了,脸色有些难堪,低下头道:“那我去熬药了。”

紫色罗裙在门口处一闪而没,恍惚中有亮色自脸庞处滑落,萧璃瞧在眼里,浓眉紧紧皱着。

容华熬完汤药,服侍萧璃睡下后,独自离府,萧璃醒来时,她已不在。

想到南屏一连两日没有看到自己,不知道会不会焦虑,虽已派人去传过话,但想想还是要亲自去一下。

怕惊动那些过于着急自己的萧府奴仆们,萧璃暗暗中出府,未带任何侍卫。

依旧灯火通明的作坊内,路南屏神色欣喜,松了一口气。

“就定下了?”慕容朝夕在瞅了手上几块布料后,喃声问道。

南屏点头,“嗯,我已验过,这次的质料是最适合的,可投入生产成衣了。”

她眸光中光彩敛滟丰润,慕容朝夕心里暗暗生出一丝不舍之意,质料终于研究出适合大批投放的比例,他日后也不会再有这许多的机会与她朝夕共处,这样一想,竟有些暗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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